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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六年,刚刚结束对德飞行作战任务的帕特里克・摩尔飞抵亚利桑那。他年方二十三岁,如同此前和之后的许多天文爱好者一样,着迷于弗拉格斯塔夫市大天文台的故事:十六年前就是在这里,人们第一次观测到冥王星。「Pluto」一词中的「PL」就是在纪念帕西瓦尔·罗威尔(Percival Lowell),尽管他并未亲自发现冥王星(其时他已去世),但却是他创建弗拉格斯塔夫市天文台,还给它装上令人兴奋的二十四英寸折射望远镜,主要是为了研究火星。
弗拉格斯塔夫天文台仍旧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天文基地,但有那么一段时间它被当作一个有点癫狂的地方,其管理者,用帕特里克・摩尔的话来说,「宣称火星上面毫无疑问地一定居住着某种能够修建行星规模灌溉系统的生物」。
罗威尔并不是疯子,他是个严肃的天文学者(他曾是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而在那之前是个职业外交官,代表美国驻扎在韩国和日本)。但是从一八九四年起他沉迷于这样一种理论:火星有过大麻烦——它一度相当缺水;而且上面有智慧生物居住。我们之所以知道上面有生物居住、而且这些生物有智慧的证据,就是他们建造了狭长笔直的运河,以便从两极融化的冰盖运水。罗威尔从一八九五年开始发表这些理论,而他所绘制的地图也作为严肃争议的主题出现在国家范围的报纸上。一场「火星狂热」就此展开,科学幻想作品就此找到据信为事实的跳板,而H・G·威尔斯、雷·布莱伯利和其他一些作家膨胀的想象力将找到丰富的拥趸。每一个人似乎都愿意相信这些地图所设想的生命愿景,乃至未来去殖民的可能性。
帕西瓦尔·罗威尔是第一个赋予火星运河生动背景故事的天文学家,但他并不是第一个观测到或者为其绘制地图的人。这一荣誉应该归功于乔凡尼·斯基亚帕雷利,这位意大利人给火星上的每一个地方都起上名字,无人能出其右。他还在这颗行星的地图上面绘制出长长的、彼此连接的直线,但他没有写出这些线路是水道还是其他什么现象;除此之外,他称这些线为「canali」,意思仅仅是「河道」,很有可能只是自然形成,而非一群手持铲子的火星人的杰作;有些人甚至认为这些所谓「运河」不过是观测者充血的眼睛里面毛细血管在望远镜上的反射。
从罗威尔一八九五年的《火星》一书开始,到水手四号探测器一九六五年传回它所拍摄的第一张照片、显示出火星那稀薄而冷漠的大气层为止,对于火星生命些许仅存的想像,在世上持续了整整七十年。于此同时,让我们思考一下,在巨型天文望远镜和